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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纳夫岛是海地岛(包含今海地共和国和多米尼加共和国)最大的离岛,被海地岛主岛西部伸出的南北两个狭长半岛包夹(如下图所示),面积689.62平方公里,主要为高山,目前人口约10万(有不同的数字,这是因为近年来海地政府职能崩溃,不仅缺乏普查,而且人口经常剧烈变动),主要为逃离海地主岛各地区的贫困移民,种植玉米、豆类、花生、小米、一些蔬菜,有少量畜牧业;因砍树开荒造成的水土流失,农产品产量极低,仅极少数人能保障一日三餐。
直到拿破仑二次退位后的1820年代,法国仍将自己1804年逃离的海地称为“圣多明各法属地区”,声称只要海地黑人一天不完全赔偿“赎身费”,就一天不承认、并阻止所有“文明国家”承认海地岛上的黑人政权;当时欧陆列强都在本国反君主革命,除海地外唯一的北方共和国——美国则自己实行奴隶制,政府中弥漫着反黑人、反废奴情绪,没人愿意开这种“承认共和革命+承认殖民地奴隶造反成果”的双重坏头,因此全都配合法国封锁海地。
1931年,福斯坦与人合著了一部关于他在海地经历的自传《戈纳夫岛的白人王:海军陆战队中士在巫毒之岛上加冕为王的真实故事》,由《》专栏作家威廉·西布鲁克作序出版。西布鲁克当时因自己描述“海地丧尸”的著作《魔法岛》在美国名声大噪,他的推荐使《戈纳夫岛的白人王》也大受欢迎,并于1933年被拍摄为电影《巫毒》,福斯坦亲自担任导演和制片人,后来的美国广播艺术家联合会主席弗雷德·希尔兹担纲解说。这部纪录片非常无聊,但却成了作为“爽文背景板”的“戈纳夫岛”意象在美国大众——主要是底层白人——中广泛传播的滥觞。
为了向法国政府付款,海地被迫以3%的利息向法国的特诺甘道夫银行借债。由于显然的原因,签约第二年海地就主权违约,然后被视为信誉低劣的流氓国家,被迫以更恶劣的条件贷款,例如1874年和1875年从法国工商信贷银行(CIC)获得的两笔贷款,仅佣金和其他费用就相当于本金的40%。为了对付这些越还越多的贷款,1881年,海地被迫授权法国,为自己成立央行“海地国家银行”,垄断50年国家财权(包括发币权)作为履行赔偿义务的工具,海地国库从此具备了拒绝向海地国家拨款的权力。
然而,和旧中国一样,海地政府最重要的直接外汇收入是关税。从1910年起,美国国务院支持以纽约城市银行为首的美国投资者财团收购“海地国家银行”股份,最终强迫海地政府关闭了该银行,创建了新的“海地共和国国家银行”取而代之,从而将海地大部分财政主权转移到美国资本家手中。时任城市银行副总裁罗杰·法纳姆据此向海地政府索要关税控制权,后者由于(通过拼命压榨海地百姓)遵守着所有赔款和贷款义务,拒绝了法纳姆的要求。
从殖民时代到独立后近百年,被制成丧尸迷失在这个陌生小岛、无法魂归非洲故乡的天堂而死,是被压迫到极致的海地奴隶们少数能压倒劳役死亡的恐惧。西班牙和法国在经营海地时,倾向于不“保养”黑奴、而是将旧奴在高强度劳作中直接驱使到累死、再重新从西非引进新奴;这种策略之所以能实现,与伴随奴隶制不断进化巫毒教义有很大关系。一代代监工们用“被制成丧尸”这种比“活活累死(但灵魂解脱)”更可怕的前景阻止黑人们提前自杀,将活人奴役成了今天西方电影中常见的、不成人形的丧尸模样。海地独立后,由于全国还债的重担,这种奴隶劳动文化被延续下来。
绵延120余年的“主权赎身”破坏了海地在本国进行任何有意义财富积累的能力。在1915年被美国占领前夕,海地的外债尚占其全年财政收入的80%;《》2022年的一项报告指出,海地被法国债权透支了总计210-1150亿美元的财富存量。杜桑之后海地每一名原本清廉正直的最高领导人都在执政后快速堕落成残暴昏君,无一例外,西方称为“杜桑与魔鬼签订独立协议的诅咒”,其实无非是他们实际当家后,“认清国家无可救药财政现实”心态崩塌的摆烂躺平。
如果读者还记得本文一开始提到的那位被卑鄙诱捕的海地土著国王高纳波,他的王后雅娜佳俄娜(Anacaona)是戈纳夫岛当时所在夏拉瓜王国国王博奇奥的妹妹。1500年,博奇奥去世,接掌政权的雅娜佳俄娜知道自己的人武力数量均不及征服者,为让泰诺人最后的国家延续,一直忍着杀夫血仇对殖民者们笑脸相迎,为西班牙人摆设宴席、向殖民政府纳税进贡,做了弱者能做的一切,甚至把女儿送给了殖民者和亲,只求一个稳定可容身的国际秩序。
奥万多消灭她的方式是美洲霸权主义的继承者至今仍在使用的:先虚空造靶,编了一个连许多西班牙人自己都尚未相信的话语叙事(根据巴托洛梅记载,不同派系西班牙人对屠杀的现场反应显然是自相矛盾的)——“邪恶的土著即将暗中对我们意图不轨”。然后不宣而战,以和平访问为名发动偷袭。最后由于29岁的雅娜佳俄娜本身也算是一种“资源”,为了霸占她的美貌,奥万多先以上帝君主之类宏大叙事举行了一场审判,背地里不断暗中尝试 “收购”她,因其一直宁死不屈,才最终将她绞死了事。